君心似我
《山河月明》少年棣徐。ooc，有私设，参照部分历史，带一点点成年组剧情。
关于捅破窗户纸那些事。生分了的青梅竹马到两心相许，没有白月光。
没有按原剧时间线走。
01
“夫妻一体，好一个夫妻一体。徐妙云，我且问问你，若你不是燕王妃，是不是就对我不闻不问了？”
笼里的两只雀吓了一跳，扑棱棱地扇翅膀。
新王妃陪嫁的侍女也吓了一跳，不由地想起今天随主面见皇后时自家王妃以头叩地时那重重的声响。
“儿臣是燕王妃，夫妻一体。殿下对太子殿下不敬，儿臣自然向母后领罚赔罪。”徐妙云重重顿首。“你啊…”马皇后叹了口气，“都是一家子。左不过是老四春猎时箭筒空了抢了老大的箭，有什么要紧。那起子文官唠叨几天也就过去了。好孩子，你可别多心。”
“君臣有别，尊卑有序。儿臣深知太子殿下与殿下兄弟情深，一时疏忽。但众口铄金，都是媳妇儿往日劝导不力之过。父皇母后慈爱，不愿责罚殿下，那便责罚儿臣，以儆效尤。”徐妙云并未起身，再度顿首。
于是，正在大本堂望天看漠北的燕王莫名其妙得了抄写祖训和大明律各十遍的责罚——还是他一向慈爱的母后亲自下的旨意。
棣棣想不通，棣棣很难过。
朱棣趴在卧房桌上期期艾艾抄书的时候，妙云来给他挑灯。朱棣幽怨地看了一眼目前还没让他上榻的小王妃：“我说你今天和我娘告什么状？现在好了，你出气了。”
徐妙云定定地看向他：“殿下真不知道母后为什么责罚吗？朝堂上多少人想拿殿下做筏子图一个好名声，殿下倒觉得是臣妾告小状。”
于是赤子丹心的小燕王这才想起来前几日朝堂上参他的本子，不过不是被大哥压下去了吗？
徐妙云又看了看身边这位恍然大悟又迷惘不已的夫君，只得无奈将今日的事情一言一语尽数告知，晓以利害。“臣妾与殿下夫妻一体，总得替殿下想得周全些。”
02
不知怎地，朱棣突然想到当时父亲指着自己鼻子骂的场景：“徐家的大姑娘人都是抢着要，你不愿意还有你三哥、还有老五！人家可说了定了亲就得夫妻一体，处处维护你。你可对人姑娘好点，不然仔细你的皮！”
夫妻一体，好一个夫妻一体！
还有今天大本堂里几个兄弟说起年少时的趣事，说当年妙云养在母后身边时，总是向大哥请教些子经典籍，总是夸三哥字写得好，对于他读书方面倒真没什么溢美之词。
“老四你如今可得好好念书了，不然你家女诸生可得嫌弃你了。”二哥嘲笑似地拍拍他的肩膀，得意地挑着一边眉毛。
少年人的心思总是弯弯绕的，几件事一联系，朱棣突然有了一个念头：
如果当初赐婚的不是他，如果他真的悔婚成功了…她是不是会嫁给旁人，和别人夫妻一体，恩恩爱爱？
向来坦荡的燕王殿下突然暴躁起来，想什么说什么，噼里啪啦把刚长篇大论完的小王妃唬住了。看着神色明显黯然下去的徐妙云，不免自悔失言，只坐在那里继续抄写。
只留下烛火噼里啪啦的燃烧声。
03
朱棣看着榻上徐妙云留给他的背影，想着成婚以来的种种事。
对于徐妙云，朱棣并不知道自己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她母亲早逝，年幼时便由母后照顾过一段时间。他们倒算是有一起长大的情分。儿时的徐妙云要活泼许多，会和他一起照顾他爬树时发现的幼鸟，会和他一起沙盘推演兵书上的阵法，会和他一起给母后扮话本子里的故事逗趣…她在打闹时咬过他的胳膊，他也拆过她的辫子。
对了，那时候她还向他学过拳脚骑射，本来母后是觉得女孩子不应该打打闹闹，他就偷偷地带她教她，因为有她那双澄澈而期待的眼睛，他总是兄弟里学得最快最好的。
由于她和自己的亲近，他们没少被打趣。他也曾觉得以后和她这样聪慧、善良又活泼的女孩子在一起会很开心。
可后来为什么她就变成“女诸生”了呢？他们又什么时候生分起来？
大约是她搬出去和父亲弟妹同住开始吧。
她开始变得恭敬守礼，开始变成那个人人夸赞的“女诸生”。他不喜欢她那个端庄自持的样子，老气横秋的。别人夸她进退有度的时候，他又觉得她心机深沉。
甚至他登门退婚时，一开始她都是站在屏风后面的。直到她气急推开屏风时，他才恍惚想起年少时那位灵动聪慧的徐家妹子。
大婚当夜，她伶牙俐齿地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又给了自己一刀泄愤。他看向那双熟悉的、生动的眼睛，内心倒是有些小小的难以察觉的欢喜——这才是我该娶的王妃嘛，我才不要娶什么木偶做妻子。
关于退婚他其实已经后悔了。
当时他一心报国，觉得成家是负累，更觉得自己要做那神话里的三太子，和父亲大哥掰一掰腕子、挣出自己的一片天地来才甘心。
他知道自己会娶勋贵家的女儿，却反感这样的安排——他奢望有一位心意相通的妻子，像父亲和母亲，大哥和大嫂。
提起勋贵，他躺在地上看着房梁，想到成婚前她一人摆平了与自己相关的许多事，将整个国公府打理得井井有条，他突然有些心疼起来：
她不过也只是十五六岁的姑娘，又没有母亲提点，得吃多少暗亏，绊多少绊子才能成长得这样快？
当家才知柴米贵。从前有父母兄长护着他，他便只安心地做他的天之骄子。如今成家开府，又上了边关磨砺了一番，他才知道这些事情背后的不简单。所谓父子君臣，她倒是比自己这个局内人看得清些，他自是知道她也是为了自己和这个家好。
他因着自己那一点不甘心，当初把这些难题扔给她一个人，还四处嚷嚷着不要她。她得多难过呀？他也感受到了，他这位小王妃的厉害之处，里里外外一把抓，总能把他的错漏补上。
她聪慧依旧，甚至多了洞察世事的淡然。
他们都身不由己。可他总觉得那样的奢望成真才好——他想与他的妻子心意相通，而不是利益捆绑。
找个机会好好道歉吧，刚刚吓着她了。年轻的燕王叹了今天的第八口气。
04
燕王还没来得及道歉，就等来父亲要他做一把剑。
前路茫茫，他纵然愿意为生民往，却仍觉黯然。他担忧起来，担忧的却是自己的王妃又要吃苦了。
“是不能说？还是不想说？”徐妙云一眼看穿了朱棣般冷冷开口。“不能说。但…”他知道他的王妃聪慧过人，终究不无担忧地说了几句自己的境况。徐妙云略显冷淡的脸庞终于有了一丝缝隙——“殿下想做什么就去做”。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殿下读书也好，从军也罢，都是为了报国。殿下儿时就立下的志向，臣妾未曾忘怀。”
对了，他想起来了。儿时他曾听父母说过家中旧事，也和母亲抚恤过饱受颠沛之苦的流民，曾以“先天下之忧而忧”为志。
难为这么多年她还记得。朱棣不自觉柔和了脸色。“王妃，前路凶险，我怕是护不了你。”
“臣妾能护住自己，更能护着殿下的后方。”徐妙云言语铮铮，“纵使殿下不喜，臣妾还是那句，夫妻一体。”
夫妻一体，朱棣咂摸着这句话，品出了不少甜蜜。
她心里有我，她还懂我。
燕王此时心情大好，也不顾什么前路不前路的了，连干三碗饭。
05
燕王殿下很快理清了内心的情感——对徐妙云不仅是青梅竹马的情谊，还有敬佩、心动…总之，完蛋了，他陷进去了。
不过歉还是要道的。趁着朝局的山雨未来，朱棣带着徐妙云去跑马。
“王妃从前骑射功夫不逊男儿，总该拾起来才好。可千万别提什么规矩不规矩的。”他偷偷握住了徐妙云的手，“你不必刻刻守规矩。你护着本王，本王也护着你。”
“王妃从前想做那守关的李娘子，如今想来，倒是我把你拘着了。”
徐妙云只觉得害羞，想赶紧从他的马上下来。“你，你你放我下来。”
“云妹妹，我从前做了许多糊涂事，只求妹妹宽容则个，以后还得妹妹疼我。”朱棣偷偷在徐妙云耳边轻声说话，吹红了一大片肌肤。
徐妙云到底是个小姑娘，又羞又恼又委屈，立时哭了起来，“都是你这混账！”
“是是是！我混账！”
“你不愿娶我就罢了，我一片真心待你你还羞辱我！”
“都是我的错。我瞎了眼蒙了心，看不出妹妹对我的心，也没懂自己对妹妹的心。从此以后再不疑你。”年轻的燕王殿下把小王妃抱下马，耐心地哄着。
“妹妹从前喜欢的我都记着，那两只鸟儿我也派人好生照看着呢。你莫生气。”
“如果妹妹不喜欢小时候那些玩意儿了，想做什么，我再陪你做。”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又指了指徐妙云的：“君心似我心。”
“夫妻一体，本王从此后，爱王妃如爱己。”
徐徐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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